红门宴文/听雨林峰“我许拙云不是一般人。”酒过三巡的男主人这样说着自己，“你们也知道，我是沉默寡言的性子，说话呢，也喜欢不急不躁。”说完这一句，许拙云停顿了一会，国字脸上扯出一抹严肃地笑容，眼睛跟着笑意眯了几秒钟，这样，他的笑容也就缓慢又匀速地传递到了眼角，显得他的人也就不是那么虚假，有一种刻度，还有一点张力。停顿的这几秒钟里，酒桌上其余三个男人神色各异。许拙云左手边的王部长,旁人应该是看不出他对许拙云此番剖白有什麼想法。他呢，只是顺手搁下了手中的餐筷，眼角的余光看着刚上的一道菜，尖椒牛柳。桌上统共就四道菜，一盘小炒，一道特色草鱼煲，一道糖拌西红柿，再来就是这道尖椒牛柳。酒已过三巡。菜只有四道。气氛却随着许拙云的剖白，显得真诚起来。许拙云右手边的李静和张若辰，就没这么沉稳了。张若辰巴结的脸色挂在眉梢眼角，只恨没多伸出一双手，他嘴巴吧唧吧唧地嚼着草鱼，嗦了几嘴后，熟练地吐出半口鱼刺，随着鱼刺的黏粘，他用手指伸进嘴里鼓捣了几下，嘬了一口毛刺，又嚼了几下口里的余沫，这才抓过一把餐巾纸，擦了擦手，接着许拙云地话题道，“哥，这可是上好的河鱼，你们若是喜欢，今年冬天的咸鱼头啊，我包在身上。”李静听了这话，有些嫌弃似的瞟了许拙云几眼，又觉得许拙云是个榆木疙瘩，方方的国字脸看起来是挺一脸正气的，怕是不懂谁看得上他这兄弟的几款鱼啊，这不是膈应人吗。再扯过脸看向桌子上的四道菜，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，脑子里的思维晃悠了一圈，官场浸润了这么多年的底色忽地涌上半胸间，沉住气。他小声提醒自己，可是一转脸看见许拙云的国字脸，唉哟歪，心里的气不打一出来，登时手便有些抖，他心里明白，自己的怒火已经找不到宣泄口了，这餐饭，连个调剂品的女人都没有，我李静就是想给姑娘面子温柔点，也没这个机会啊。也就是一转念头的功夫，他啪地干脆用手扬了扬醒目的腕表，大剌剌地说道，我亲家给我从香港带的，看，一个月工资没了，就买了这快表。说着，脸上的笑压不住地在肩膀上方直抖，眼看着就要激起众怒来。黑色腕表激起的吐糟欲望，没有盖住许拙云要表达的真心话。接下来，许拙云说的话，让一桌人除了他自己，心惊肉跳，后背开始隐隐作痛，痛牵着坐骨神经，扯着皮肉，丝丝缕缕地发凉。许拙云说的很慢，说的不多，短短十分钟，三个人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脊梁骨的凉意渐渐扩散到整个背部，顺着心口慢慢随血液流向全身，流到眼角，渐渐眼角有了一点点刺痛，刺痛连着皮肉生出白沫，洇在眼角，隐隐约约看着像白色污染一样的眼泪。王部长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，更没有意识到眼角的白沫。张若辰听得挺入味，还一边说着，想插话，推销自己家的鱼，无奈根本没有机会打断许拙云，面上便有些不快起来，嘴上带了几句粗言俚语，可是情况还是像过去的许多场饭局一样，没人把他当数，他在心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，大腿仿佛真的生疼，他又恶狠狠地低咕隆了几句，脏话的杀气不小，惹得李静头一偏，忍不住看了张若辰一眼。张若辰见李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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